龙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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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侠明侠】月下狐 第二十三章

由于牵扯势力太多,门派历史也很复杂,所以这次更新的慢了一点,写写停停,看一遍改一遍,读一点加一点,拖到现在,工作还很忙,下一章还有坑要挖,后面会想办法慢慢填,突然担心自己的发际线……


暗香中人对官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。 


这要从暗香的祖师爷说起,暗香可以说是当今江湖中最年轻的门派了,其武功路数最初并非匕首,而是沉重的大刀。 


暗香祖师爷为元代末年的中原大侠——关飞鹏,他心忧天下百姓,一生嫉恶如仇,光明磊落,人们都称他为“中原第一刀客”,虽然他祖传的刀法还没到能独步武林的地步,但百姓对他的爱戴冠以这个称号,是敬佩他的无私,而不是武功论道。 


然而在他中年之后,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。 


原来他是应好友刘伯温的邀请,与云海、杜雨泽等人组建了一个暗杀组织,专门为朱元璋铲除对他不利的权贵和朝廷命官。 


一代大侠,为了早日结束纷争,甘愿为黎明百姓抛却昔日荣耀,隐姓埋名,变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刺客。 


另一个关键人物——杜雨泽,原本是京城第一画师,也是能人异士之一,暗藏一手易容的好本事。他与关飞鹏交好,在关飞鹏成为朝廷暗处的影杀卫之后,受其所托,被关飞鹏的一片赤诚打动,抛却画笔再次出山,开始着手研制人皮面具。 


然后再说说第三个关键人物——林慧芷,她出生于湘西幽谷之中,制香世家林氏的传人,林氏先祖受湘西王的恩惠,立誓若其无后,必为其守陵,这暗香幽谷,就是湘西王的墓地。她在接任家主前夕出谷历练,结识关飞鹏和林韵夫妇,她与林韵十分投缘,结为金兰。听闻林氏一脉无武艺防身,关飞鹏就教她一些刀法。 


关飞鹏夫妇与其结识的时间线是在关飞鹏加入组织之前。 


就在关飞鹏成为影杀卫不久,收到林慧芷的来信,内附一份秘香,请其暗杀试之。 


这份秘香,就是传承到暗香门派的毒香“青麟”,也是陈麟渊用的最纯熟的毒。 


能人异士遍布江湖,并不效忠于谁,做事全凭本心,坚信“江湖事,江湖了”,不服管教,也无法拿捏,这是君王最不想看到的事情。 


他们本就是悬挂于君王头顶的刀,在歌舞升平,天下安定之时,更是让一国之君坐如针毡。毕竟,这江山是依靠很多人得来的,有太多的牺牲,来之不易,功高盖主的人,如果有心,很容易将这江山夺走。 


关飞鹏预感到自己未来的命运,飞鸟尽,良弓藏,狡兔死,走狗烹。 


然而就算他早有准备,却依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饮下同僚叶之春的毒酒,一片赤子之心就这么淹没在帝王书写的雄图霸业之中。 


而擅长制作人皮面具的杜雨泽,在朱元璋反目清洗组织之时,为了保护关飞鹏的后人关聚义,身受重伤,被林慧芷救回幽谷,却被幽谷内瘴气侵蚀过深,不久便撒手人寰。 


人皮面具也因此留在这幽谷之中。 


暗香武学源于中原刀客关飞鹏的刀法,在南无生入了这幽谷后,遇到卡在瓶颈险些走火入魔关展眉,两人在不断的钻研之下,终将沉重质拙的大刀改为轻盈灵动的双刃,更适合女子的身法,也让关展眉突破瓶颈。


追溯源头,暗香的组织就很明了了,聚集在幽谷的是湘西王陵墓的守墓人,大多是林氏一族的后裔,也有关飞鹏的后人,比如关展眉。


而林曼薇小小年纪,背负的是扛起一个庞大家族的重任。


此次前来的,是秦王的使者。


如今朝廷势力分为两派,大皇子为太子殿下,外人们只知道他化名“池公子”,二皇子则被圣上封为秦王。


太子心慕豪侠,亲近江湖,而如今的秦王正相反。他端庄持礼,之前也未曾干涉过江湖势力,现在却向圣上请旨,开始清洗江湖,闹得江湖中的侠士人人自危。


宁不劫曾是秦王手下,而南无生的另一身份,是暗香掌门。


他救回宁不劫之后,知道了很多朝堂的事情,也知道秦王对清洗江湖的决心。此次秦王使者前来见人,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
现场杀气重重,双方如同拉满的弓,周围无关之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,生怕触了哪一方的眉头,惹火上身。


“不知使者来此,所为何事?”南无生作为暗香掌门,无论如何礼数还得做全。在会见秦王使者的路上,他就知道不对劲,凌薇已经被请到天机阁,如果秦王想知道万圣阁的消息,派人去天机阁就可以,如今却要到这里见人,说明秦王早已派人去天机阁拿到了情报,而这个使者,是来要从万圣阁活着出来的另一个人。


看来秦王有意与太子竞争,之前太子殿下对江湖事管束宽松,结果令万圣阁等反面势力暗中崛起,中原天机营一事,秦王钦佩的许将军之死成了导火索,所以秦王才会向圣上请旨,清洗江湖,安定民心,然而秦王没想到,官僚不作为,为了交差胡乱抓人了事,甚至平民百姓深受其扰,闹得民心不稳。


他急需一把好用的刀,可是江湖中的能人异士并不会放弃自由效忠于他,而各大门派知道关飞鹏这个前车之鉴,除了从一开始就与朝廷有关联的武当派,其他门派不可能再把核心弟子送过去。


而且武当是名门正派,一举一动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,不愧于天地,不可能做暗中脏手的活计。


所以,算盘打的叮当响的皇储,又把目光放到暗香这个任何人也不好评判的地方。


造就暗香这一门派,源于君主的失信,所以他们对朝堂,不会有任何信任,自然也不会把人交出去。


秦王使者未被现场的气氛影响分毫,他微微一揖:“本人代表秦王,为圣上问话而来,还请掌门叫黑狐前来,当面说清。”


南无生装作为难的摇摇头:“恐怕不行,本家弟子在万圣阁吃了不少苦头,能被救回已是万幸,人现在还处于浑噩状态,有什么问题,还是等人清醒再说吧。”他对身边的刀堂弟子下令:“田奈,送客。”


秦王使者抬头,声音高了八度:“这就是你们暗香的待客之道?掌门如此驱赶朝廷使者,半句话不由说,实在有违礼数,他不能来,难道你的门下弟子,还不能给带个话吗?”


南无生拦住要抽刀的关展眉:“本门地处幽谷,多含瘴气,使节大人在宫中呆惯了,身子可受不了这里的湿冷。暗香蓬门荜户,唯恐污了大人的天人之姿,实在不好久留大人,您还是请改天再来吧。”他用毫无感情起伏的语气说着客套话,驱赶他们的意思比刚刚更明显了。


而手中拿着纸团赶忙要来报告的顾耀凌看见熟悉的人,一个闪身躲起来。那个秦王使者,他是认识的,在他还是暗卫的时候,被派去保护过他的安全。


哪怕事态紧急,顾耀凌现在也不想出去,生怕对方把他认出来。


陈麟渊被他打晕,还躺在屋子里,顾耀凌紧紧攥着手中的纸团,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。


在南无生收到阴如晦纸傀的信件之时,阴如晦的纸鹤也飞到了陈麟渊手中。看着纸鹤翅膀上万圣阁的标记,闻到的是白水芝身上熏得他头晕的熏香。


在被关押的时候,白水芝去看过他,催动他身上的蛊,这也让他记住了这个味道,在他接到纸鹤的时候,还是有一瞬间的恐惧。


纸鹤有一些缝隙,他看见里面有字,于是将纸鹤拆开,看看里面的内容,看能不能和同门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。


然而当他看了信的内容,脸色像是突然拉下的幕布一样刷的煞白。他只觉得突然眩晕失重,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,身子轻飘飘的,双脚仿佛生根一样无法动弹,身子却瘫软下去,坐到床上。


陈麟渊的嘴唇哆嗦着,血液仿佛凝固,身体温度瞬间下降,但心脏却跳动得飞快,很快手脚冰凉发麻。他两手颤抖着,紧紧攥着信件,他希望自己看错了,却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去确认。


落款是白水芝的名字。


小狐狸,无论你跑到哪,我都会找到你。如果你不希望……你的母亲出事的话,三天后的戌时,请来挽兰湖一叙,你一个人。哦,对了,希望你三天后准时到达,我在你家人身上下了噬心蛊,如有违约,我不介意立刻动手。


她是怎么找到母亲的?自己都找不到的亲人,她怎么可能找到,不,这是假的,说出来骗人的,怎么可能?!


门还开着,顾耀凌突然进来,手中端着宁不劫熬制的汤药“师兄师兄!”


陈麟渊赶快将纸团成一团攥在手中,将手放在被子下。


“怎么了?你好像不舒服。”顾耀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,轻颤的身子,以及……那无神的双眼。


“师兄,你告诉我,发生了什么事?”


“没事,只是旧疾发作罢了。”他控制住轻颤的身子:“我累了,想睡一会。”


“好的吧,药已经放温了,你喝了再睡。”顾耀凌将药碗递过去,陈麟渊心绪纷乱,大脑一片空白,也没注意这几天的药里面都没放黄莲,毕竟医阁楚衡楚师傅最喜欢这种恶趣味,美其名曰锻炼暗香弟子的意志。只要不影响药效,都会放黄莲,一口闷下去连续三天都不会感受到舌头的存在。所以大多暗香弟子宁可受伤涂药忍着也不去领药。


他一口气喝光药,将药碗递给顾耀凌:“好了,我有些乏了,你出去吧,让我一个人呆一会。”


“好。”


就在他侧身要盖上被子躺下时,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,意识瞬间模糊。“你……”他强撑着精神,顾耀凌却是扶着他躺下,将纸团从他手中抽出,柔声说道:“师兄总是这样,什么也不说,如果你再忍下去,久而久之就会忘记你的忍耐,只觉得是自然。有什么事,说出来,大家一起想办法。”


“不……这不是……”陈麟渊话未说完,晕晕乎乎的睡去。


顾耀凌知道现在不是师兄老毛病发作的时间,而且他空洞无神的眼睛明显是大脑空白,受了什么刺激,再加上只有一只手放进被子,很是可疑。


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纸,读了内容,瞬间觉得自己手欠。


这还真不是好处理的事情,来暗香的大多是孤儿,或者各种原因被双亲抛弃卖掉之人,对家里没有任何挂念,都是铁板一块,无后顾之忧,也就没有软肋。


想不到他的师兄居然还有亲人,而且还很在意,这表明陈麟渊并非父母双亡,也没有被抛弃或者卖掉,否则一向冷静沉着的黑狐不可能是这样六神无主的反应。


他的软肋被白水芝拿捏的死死的。


顾耀凌在躲避秦王使者的时间里,做了好久的心里斗争。当时他看了内容没多想,毕竟这不是他自己能处理的事情,第一时间想到掌门。


不过现在有时间考虑,想到掌门的行事风格,放师兄自己一个人去挽兰湖是不可以的,不但不放,下毒洗去他这段的记忆都有可能。他是掌门,所处的位置自然要为门派考虑,就这么让万圣阁蛊母易容乘虚而入,却还心大的放人去会面,那他这个掌门不如回家种田算了。


如果事情交给掌门处理,十有八九会趁人昏迷下点药洗去记忆,大家粉饰太平,将事情一带而过。能做的仁至义尽的事情就是派人调查陈麟渊亲人的下落,想办法在白水芝动手之前将人救下。成功了还好,如果失败,代价就是一条人命。就算以后陈麟渊有机会调查自己的亲人,知道人死了却不知死因,失去这段记忆的他也只是伤心一段时间。


这条人命与他们并无关系,但心理上过不去这个坎,暗香弟子虽为杀手,但杀的都是该死之人,他们是君先生的刀,全力以赴的完成掌门的命令,不问缘由,不顾性命,不管结果。但……如果掌门做事违背道义,也会人站出来拒绝。


顾耀凌能感觉到君先生身上危险又强大的气息,同时也有悲天悯人的情怀,但他从不会亲自出手相助,只想办法让人自救。


可这种事,能自救吗?身上被下了蛊的普通百姓,如何自救?


可既然他知道这件事,瞒下来也不可能了。如果真的瞒下来,他心难安。


万圣阁的人要潜入,这种事无论如何都要上报,却不能上报给掌门,他想到二把手关展眉,人们都尊敬的叫她关先生。


权衡一下,下定决心。在秦王使者负气离开后不久,顾耀凌就前去刀堂找关先生。


“听说你有事找我?”关展眉心情不太好,在那磨刀。


“是的,很重要的事,还请关先生屏退左右。”


关展眉听着顾耀凌沉重的语气,磨刀的动作停下来,抬起头看他:“如果是重要的事,应该去报告君先生,你不是掌门派去照顾人的吗?”


顾耀凌点头:“正是因为我要照顾他,所以才会先来找你,此事不同以往,还请先生与我单独说话。”


关展眉看他是真的有要事相商,带着他走近刀堂的最里面,她身边的人就在刀堂外侯着。


屋子内,顾耀凌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关展眉,又将纸条递给她:“你看,这个就是万圣阁蛊母写的信。”


关展眉看着手中的信,眉头拧起: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

顾耀凌回答道:“就在不久之前,我去给他送药,他刚刚藏起来,就被我发现了。”


“那现在人呢?状态怎么样?他这人想的太多,容易心绪郁结,你估计是抢过来的吧?”


顾耀凌不好意思的挠头:“呃……是抢出来的,我不想他再多想,就把人打晕了。”


关展眉叹气:“你报告给我的做法,我明白你的意思,但是,这件事,必须让掌门知道。”


“可……”


“安心吧,掌门是不会让无辜之人牺牲的,我们,只要相信他就好。”关展眉沉吟着,她记得陈麟渊到这的原因,是因为死亡几小时之后又活过来,被路过的暗香弟子发现,从坟墓中救出,不记得家的位置了。


听说他当时只被裹在一个破旧的草席子里,被埋的地方也是荒郊野岭,那时他很小,不记得家也正常。可顾耀凌说他看了那封信,魂都快没了。


离家太久,都不记得母亲的样子,万一这是万圣阁的阴谋,捏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“母亲”,骗取陈麟渊去与之会面,又当如何?等蛊母过来,万一在挽兰湖中下毒,他们又该如何应对?如果拒绝与蛊母会面,万一她找到的真是陈麟渊的亲人,三天的时间,他们能查出陈麟渊的母亲的下落吗?能保证在噬心蛊的威胁下,将人救下来吗?


这一封信,令关展眉进退两难,她能想到的种种情况,陈麟渊也一定能想到。此事牵扯太多,这种劳心伤神的事,不能让他一人承受,也不是几个人就能定下的事,还是得告诉掌门才行。


在暗香的幽谷之外,方思明险些掐断阴如晦的脖子。差一点,差一点点,他就能把白水芝的走狗弄死,不过那婆娘回来的也快。


方思明不屑的冷哼一声:“我还以为是你的手下没脑子,看来你也一样,黑狐好不容易逃出万圣阁,短时间不可能暴露,人怎么可能傻到回暗香?你费尽心机潜入这里,只是浪费时间,一点用也没有!”


白水芝意味深长的看了方思明一眼:“唉,都这个时候了,还想着护着你的小家伙吗?可你为难我的人做什么?你可要知道,人找不回来,你们父子迟早离心,这难道是你想要的吗?”


方思明面色一冷:“我与义父之间,不是你这个外人能置喙的。”


父子离心?呵,迟早的事?


义父曾经,是真的爱自己,不是假的,从他的名字就能知道。方思明,他姓方,而不是随义父的姓,因为方宁将义父从明月山庄中救出来,义父对方宁总是有别样的宽容,每每提到她,义父的表情都会特别温柔。没有义父,就没有他,朱文圭就是他的天,他的神明。如今,义父为了他的复仇大计,放弃了很多。


父慈子孝只是写在纸上的回忆,朱文圭曾经是他的神明,方思明曾经也是朱文圭的支撑。即使如今父子之间离了心,方思明也不可能做出背叛朱文圭的事情。


他们之间早已离了心,是自己深陷泥潭,无法自拔。如今被白水芝一语道破,他为自己编织的美梦就这样支离破碎。他不愿去想,也不愿去说。想了说了,美梦就会醒来,梦中慈祥的义父也会因清醒而消失,变成那个强迫他做违背本心的事、喜怒无常、阴险多疑、野心勃勃的模样。


阴如晦咳嗽好久,终于能喘过气。白水芝看着方思明远去的背影,沉声问道:“你的厌胜之术靠谱吗?人,是否真的在这里?”


阴如晦听她起疑的询问,打了个哆嗦,不过幅度很小,白水芝并未发现。


“信已经送到他手上了。”


白水芝点点头:“很好,三日后,他会来的,无论……什么情况。”她看阴如晦欲言又止的模样,冷不防的问:“你在想什么?”


“啊?在下觉得……少主一直在阻止我们。”


“你今天的话太多了,阴如晦。”


“是……”


夜凉如水,顾耀凌和关展眉拿着万圣阁的信同君先生讨论此次事件的应对方法,楚衡在给受了重伤的暗香弟子配药,一个身法极高,穿着暗香门派服的身影一掠而过。


他的轻功极好,甚至和楚留香相比也难分伯仲,沉稳的步伐踏在木质的地板上,未发出任何声响。


屋内昏暗如豆的烛火明明灭灭,挣扎了几息的时间,最后终于发出一声轻微的炸响,屋子顿时陷入黑暗与寂静。天上的云缓缓散开,清冷的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,在地上映下窗子镂空花纹的陰影。晚风吹过抽了芽的柳枝,发出沙沙的声音。


月光打在守着床边暗香弟子的后背上,染黑的头发在月光下泛着银灰色的光泽。


睡梦中,陈麟渊突然觉得露在外面的手臂有些微痒。


怎么这么黑?为什么,有些……冷?


怎么有……沙沙声?这是什么感觉?


是在万圣阁的蛊池中,各色的蛊虫爬满全身,啃咬皮肉的声音。是蛊虫震动着翅膀,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内襟,虫子的肢体爬行的声音。


身体被蛊虫啃咬的皮开肉绽,血液越流越多,渐渐汇成一缕,滴答,滴答,滴答……心脏随着血液的滴答声跳动,渐渐的,滴答声停止了,渐渐的,血液流干了,渐渐的,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。


陈麟渊睁开眼,月色下,一只鼠妇在他的手臂上爬行。


他猛的将虫子甩开,起身挣扎着,突然被一个结实的怀抱紧紧环住,耳边响起慌乱的声音:“小家伙,别怕,别怕!没事了,我在这里。”


陈麟渊战栗着,抱着他的人沉默不语,胸膛贴着他的后背,骨节分明的手抚着他的头,想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。他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压下凌乱的呼吸,狂跳不止的心脏也渐渐平稳。


他想回头看看抱住他的人是谁,温暖的怀抱退开了,只看见一个暗紫色的身影跳出窗子,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。


方思明忍着心脏绞痛的感觉,落荒而逃。他不能让白水芝接近这里,他不能再违逆义父,他也不应该来看小家伙。可是,看着小家伙的反应,蛊池的那七天,真的成了他的心理阴影,如果不好好引导,估计很长时间也不会消失。


我该怎么办?方思明气喘吁吁的停在一颗大树前,他靠着树干,缓缓滑下身子。


他想起来去祖师的话,舍弃另一个,否则,将一无所有。


只能……舍弃陈麟渊,他……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,朱文圭永远是他的父亲。这是为了保护陈麟渊,所以……就当做是最后一面吧,只可惜……没有好好道别,只给他留了个背影。



白水芝:少主别伤心,人我给你带回来了,惊不惊喜,意不意外?

方思明:给劳资爬!!!

游戏里的彩蛋可以知道一些内情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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